2011年04月06日
2011-04-07 00:33:08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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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手边隔着过道，坐着一个男孩。
时常静默。有时也会发出很天真的笑。
不是很了解他。
只觉得可能和出生的地方有关，
他的性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…暂且叫安然吧。
总是沉着地，哪怕有时是刻意的惯性。
久而久之，已经渐渐习惯这种安然，
未曾奢望有什么解释这样一种宁静。
早读的时候，看见他在整理摊在桌上的书，
一瞬，没有拿稳，三两本书洒落在地上，
一本书里，掉出几张照片，安静地躺在那里，过道上。
是毕业照，一共三张，算起来，可能是幼儿园、小学和初中的罢。
一张不少。
我下意识地发出安慰的笑，想示意他无碍，
不想让他显得有些尴尬了，
他开始不那么安然，些许慌乱地将它们胡乱地塞进抽屉，挤出一丝笑容回应，然后开始读书。
我有些懂这个孩子了。
我们都难免回忆，
不论美好、非美好，
诗句在回忆中轮廓渐晰，我们，也在回忆里变老。
记得她说，喜欢回忆的人是可耻的。
可耻或许太过极端，沉沦在过去之中，一点一滴细数当时未来得及品尝的酸甜苦涩，或许我们追求的已并不是意义，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。
这已不只是怨妇的技巧，亦是所有人的本能。
或许喜欢沉浸在回忆中的人，只是因为他们的过去比别人美好。
所以才会把泛黄的照片攥在手里，连通手心上的纹路一道带往下一处落脚的地方。
人人都会有不能丢弃的东西。
他第一次那么尴尬而慌乱的笑，
或许正印证了它们的重量。
当人心底的某处被撕开，阳光照射进胸膛，疼痛被肆意地展览，
那种悲哀与惶恐，或许一言难尽。
不是因为它们难以示人，
而是太过美好，不该以这样仓促的仪式，迎接它们。
它们上一秒还在玻璃箱中积聚尘埃，这一刻即使接触光芒也难驱散那岁月积淀的阴霾，放出久违的光彩。
所以它们静默地躺着，不悲不喜。
有些羡慕他，在以最直接的方式纪念自己的过去，在需要沉淀的时候，能有三两张照片在自己熟悉的地方，或夹于书中，或藏于心底，
无所谓了，明白在那里就好，究竟在哪个确定无疑的地方，无关痛痒。
这样应该也是幸福的。
用她的话说，叫有强大的精神剂量。
需要的时候，能有地方落脚。多好。
他还是静默着。
我开始学着。
做一个能用简单方式安慰自己的人，减轻自己受的伤。这样就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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